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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惭愧,我读大三的时候还他妈的是个处男。


    你说我守身如玉洁身自好,那是假的,我心里的那个急呀!那个燥呀!差点儿都便秘了。


    黄昏,校园里飘荡着情欲的味道,那些美媚(请原谅我用了个时髦的名词,我们那时候没有这种动物)搔首弄姿地走在林荫道上,但闻莺声燕语,只见媚眼横流,嗟夫!惟恐天下不乱也。


    可怜的我只有着急的份儿,跟匹狼似的四处乱蹿,两眼绿油油地盯着猎物,哈喇子垂悬三尺有余。


    我始终没弄懂胡子(他是我的室友加死党)凭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论长相嘛没我漂亮,论个头嘛没我挺拔,论功课嘛比我好点儿不多……可他硬生生的就是香饽饽,快赶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也要打开盖人称玉树临风的陆小凤了(因为陆小凤也留胡子)。大学上了三年,女朋友换了三茬,还整天嚷嚷说普天下最累的事情莫过于谈情说爱……这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指着和尚骂秃子吗?我恨不得狂扁他一顿了!


    当然,事后分析起来,胡子的成功还是有其必然之处的。比如他玩得一手好吉他,而且有一副天生沙哑的嗓子。要知道冲着女生来一首“此情可待”的效果不亚于喂她吃一剂“追魂夺命催情散”!如果再加点迷惘的眼神,忧郁的表情…我靠!那就更披靡了!


    话说回来,大三那年,胡子在一家歌舞厅里弹吉他,挣外快。我闲着没鸟事干就跑去蹭吃蹭喝,然后挂在胡子的帐上。当时已经流行三陪了,来自我国东南西北地区的年轻女劳力涌入本市搞第三产业(也就是服务行业),惹来一大帮兜里有的是钱就是没地方花的风骚老爷们儿,夜夜笙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诸如此类的成语你就往他们身上使吧,一点儿错都没有。


    我就是在那家歌舞厅里认识她的。


    她的名片上印着“公关部经理”的头衔,其实说白了就是“妈咪”,手底下带着十几个女孩,天天抽水——所以女孩们又叫她做“抽水马桶”。在我看来她的工作性质类似于旧社会的“老鸨”。只不过时代进步了,称谓也进化了而已。


    听女孩们说,她以前也是做小姐的,而且还是改革开放初期最早下海的那批之一。如此说来,叫她一声“前辈”也不过份。她大概够三张了吧,但根本看不出来,保养得跟妖精一样——当时我只意识到她漂亮,并没有其他感觉,至于为了她丧魂落魄夜夜猛打手枪不已则是后话——咱先按下不表。她声音妩媚,带少许北方口音——后来我才知道她果然是哈尔滨人。


    胡子跟她关系很好,管她叫“娜姐”,我也跟着胡子叫。实际上她姓陈,双名妮娜,虽然听起来矫情了点,但还是满洋气的。她穿爱斯普瑞,擦蜜司佛陀,抽加长卡地亚,喝飘仙一号或者芝华士……


    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生活啊!


    好了,该切入正题了,再罗嗦下去我就快赶上罗家蝇了。话说那年夏天我跟着胡子泡歌舞厅,结果就认识了妮娜姐姐。有时候我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听胡子唱歌,她就端着酒杯过来陪我说话,东一句西一句,没正经,瞎贫。


            1


    有一次,她问我:“阿飞,你有女朋友吗?”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女朋友?那可是奢侈品啊!用不起。”


    妮娜不相信,说,“你看你就不老实了吧,像你这样的帅哥,能闲得住?”


    我苦笑,“要是有头发谁愿意做瘌痢呀!的确是没有。”


    妮娜就说,“如果你真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我这里大把女孩子。”


    我盯着她,“说实话娜姐,我挺喜欢你的。”


    妮娜就笑,“你他妈的就会耍贫嘴,没功夫搭理你!”


    还有一次,歌舞厅生意清淡,妮娜闲着无聊,就过来找我侃大山。我忽然发现她学问不浅!从可可夏奈尔到米兰昆德拉……她都略知一二。


    我情不自禁地诧异了。


    我问她,“娜姐,你在哪儿上的大学?”


    妮娜撇撇嘴,“扯淡!我高中都没毕业,哪儿来的大学!”


    我说,“那你的学问够深的,干脆去我们学校当客座得了!”


    妮娜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大学老师。”


    她优雅地叼上一支卡地亚,我赶紧帮她点上。她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十分专业的大烟圈。


    她若有所思,“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好奇地问,“后来为什么吹了呢?”


    她说:“嫌他穷呗,就那么点儿工资,够干嘛?现在我有钱了,可是……”


    她显得非常伤感。


    我想逗她开心,于是一拍大腿,叫一声,“好险!”


    妮娜吃惊地看着我,“怎么啦?”


    我说,“幸亏你们俩没成事儿!否则没准儿我得叫你师娘,那我可就亏大发啦!”


    妮娜扑哧一笑,“贫!你可真贫!”


    接着,轮到她问我:“阿飞,你的第一次呢?给谁了?”


    我故作神秘,“娜姐,你真的想知道吗?”


    她来兴趣了,使劲儿点头,“我想知道,你说嘛!”


    我犹豫了一下,“算了,说出来怪丢人的。”


    妮娜急了,“你少卖关子!快说!说出来姐姐请你喝酒。”


    我哭丧着脸,“那好吧……”


    我伸出自己的手掌,“唉!我这只罪恶的手啊!”


    妮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靠!你真是一点正经没有!”


    那时候我给她的印象就是能贫善侃。也许这正是我们中文系的特长。


    或者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像我这样……而我让她找回了一些已经失去了的、初恋的感觉。


    2


    胡子他们还发制服,雪白的上衣,穿起来满帅气。妮娜见我喜欢,就帮我弄了一件。于是我跟胡子穿着同样的衣服在校园里纵横,嘴里引吭高歌:


    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个姑娘都是我们自己的,谁要把她抢占去,我们就跟他贫到底……


    后来,我们俩得了一个外号,叫雪衫(山)飞胡(狐)。


    可没想到,我的“雪衫”很快就变成“血衫”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话说某夜我像平时一样坐在寂寞的角落里独自小酌,忽闻过道里一阵喧哗。


    我扭头那么一瞅——嗬!好家伙!几个大老爷们儿撒酒疯,揪着一个小姑娘硬是要灌人家白兰地。小姑娘死活不喝,老爷们儿说你非喝不可,小姑娘说我不要小费了还不行吗?老爷们儿说你想不要就不要啊!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本来我只打算看热闹,可妮娜姐姐的出现却把这件事儿的性质改变了。


    她过去抢老爷们手里的酒瓶,“哎呀算了,不就是一口酒吗?我替她喝!”


    那老爷们儿“呸”了一声,“我操!你他妈的算老几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货色!你也配!”


    妮娜急了,“老哥,你说话可得文明点儿!”


    那老爷们儿火气更大,“我他妈的就不文明!你能拿我怎么着?”说罢狂性发作,使劲儿那么一推——就把妮娜推了个屁蹲儿。


    我靠!欺负我姐!这还了得?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一个箭步蹿过去冲着那老爷们儿的肚子就是一脚,“你妈逼,敢在这儿撒野!”一边骂一边往他脸上踹。


    那帮孙子酒喝多了,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时候一挨揍就清醒了三分,立刻撸袖子抡拳头往我身上招呼。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没少打架,这种场面见得多了!


    所以对敌斗争经验也极其丰富——说时迟那时快,我掉头就跑。


    那帮傻逼在后面追,一圈追下来也就不聚团儿了!老子抖擞神威,杀他个回马枪!抓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可怜冲在最前面的傻逼立马就给砸晕菜了!那血就跟喷泉似的,溅的哪儿哪儿都是。


    定睛一看,一共四个,被我放翻了俩,还剩下俩。


    我心说,“孙子!就这两把刷子,还敢在道儿上混?”索性把椅子一扔,拍了拍巴掌,“还不快滚?找抽呢是吧?”


    我觉得自个儿真他妈的风度极了!颇有些黄飞鸿再世李小龙重生的感觉。


    那哥俩就这样被我征服——灰溜溜地把伤病员扶起来,屁都没敢放一个,夹着尾巴走人。


    就听见那小姑娘叫一嗓子:“他们还没买单——”


    我也跟着叫:“听见了吗?还没买单!”


    这时歌舞厅的老板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算了算了!让他们走吧!”


    我嘟囔了一句:“这倒好,挨顿揍,省了酒钱……”


    那老板装作没听见,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我,“小伙子!身手不错嘛!”


    我故作谦虚,“哪里哪里,打不好,嘿嘿,瞎打。”


    那老板点点头,“有没有兴趣在我这儿做保安呀?”


    却听见妮娜姐姐在我身后插话,“经理,人家可是大学生!”


    那老板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是吗?看不出来……你参加过军训吧?”


    3


    是役使我的风头盖过了胡子——至少在娜姐和她的姐妹们面前是这样。


    只要我在歌舞厅现身,她们就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嘘寒问暖。胡子羡慕不已!


    酸溜溜的说:“嘿嘿,你丫成大腕啦!牛波依呀!”


    我得意洋洋,“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不过那场架把我的漂亮衣裳打没了——上面全是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还是妮娜细心,见我这两天都没穿白上衣,就说:“染了吧?没关系,姐送你件新的。”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


    妮娜笑道:“当还你一个人情,不然老觉得欠你点儿什么。”


    于是就约定了第二天上午在“燕莎”碰头。次日,风和日丽,我坐在公共汽车上看谁都顺眼,心情好得甚至给一位中年妇女让了座儿,她非常不好意思,直谢我,我说:“您甭客气,不知怎么着——我一见您就想起我妈。”


    她激动极了,一个劲儿地夸我:“瞧这孩子!真孝顺!”


    车到燕莎,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了妮娜。


    这是我第一次在灿烂的阳光底下仔细地欣赏她……她新烫了一头波浪般的卷发,藕荷色低领上衣,咖啡色百褶短裙,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脚踏三寸半的细带高跟棕色皮凉鞋。哇赛!我的心像是被一粒名字叫做情色的子弹击中了!脑海中立刻想到李敖语录:什么叫做真女人?你一看到她,除了鸡巴硬,浑身都软…这样的女人才叫做真女人!


    相比之下,我们学校里的那些“美媚”就成了又青又涩的果子,而我的妮娜姐姐!她分明是熟得裂开了口子还在往外流汁的水蜜桃啊!


    我神魂颠倒地向水蜜桃走去,走得愈近就愈是心惊肉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原来她的胸是何其隆也!腰又何其细也!臀亦何其肥也!组合在一起俨然一个葫芦也!


    我的“青春期无孔可入性欲压迫综合症”立马发作,其症状表现为手脚冰凉而睾丸火烫,瞳孔收缩而鸡巴膨胀,站在妮娜姐姐面前,向来是生命不息臭贫不止的我忽然腼腆得像一个情窦初开羞眉臊眼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搁的纯洁小男生。


    我特忸怩,“你……你来啦……”


    我操!这他妈的叫什么开场白嘛!各位读者应该看明白了吧!这,就是我为何活到二十一岁还是一个可耻的处男的根本原因!


    妮娜也觉得奇怪,“你怎么啦?生病了吗?”


    我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没病!没病!”


    我甚至不敢抬头!眼皮儿羞答答的低垂——我的眼角余光正好笼罩着妮娜的脚。她的脚很纤瘦,最多穿三十六码的鞋,脚趾也修长,嫩得像笋尖儿,还细致地抹着黑色趾甲油——这就更显得脚掌白腻如玉了!


    书上说我们中国男人有“恋足癖”,看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就拿我来说吧,看见了妮娜姐姐的纤纤玉足竟跟偷窥了人家的阴部一样会面红耳赤——虽然我那时候还是个雏儿,根本没见过天天在嘴巴里操着的“逼”是什么模样——最可恨那些毛片!图象质量太差!只剩下两团影子动来动去,即便有特写,也是朦朦胧胧——惹得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我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妮娜说:“没病就走吧,别跟柱子似的,傻戳在这儿。”说罢一扭腰肢,在前边款款而行。


    我在后头跟着,只见那肥臀左右摇之,小腿轻微抖之,我的心啊,就蓬蓬跳之……阵风吹来,妮娜姐姐的香味儿钻进鼻孔,哦!刺激!我想打喷嚏!


    妮娜带着我逛服装店。她还真舍得花钱,不管三七二十一唏哩哗啦买了一大堆,光内裤就五六条,各种颜色都有。按理说我该装模作样地劝阻一番,比如说些“别乱花钱”之类的客套话,可我当时连自己的老爹姓什么都忘了,谁还顾得上跟她假客气呀!


    后来我们坐在露天咖啡阁里小憩。妮娜蹙着眉头上下打量我,“你今天不是病了就是吃错药了,反正有点儿不对劲。”


    我支支吾吾,“哪里哪里…主要是因为…这个这个…你今儿太性感了……”


    “我性感吗?”妮娜一下子高兴起来,立刻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忽然把脸凑过来冲我细语,“阿飞,你发现没有,那边有个男的盯着我们呢!”


    我说,“哪儿是盯我们呀,是盯你!”


    妮娜得意洋洋,“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看我怎么电他!”


    说罢,两腿斜放,以手支颐,身子扭出说来惭愧,我读大三的时候还他妈的是个处男。

    你说我守身如玉洁身自好,那是假的,我心里的那个急呀!那个燥呀!差点儿都便秘了。

    黄昏,校园里飘荡着情欲的味道,那些美媚(请原谅我用了个时髦的名词,我们那时候没有这种动物)搔首弄姿地走在林荫道上,但闻莺声燕语,只见媚眼横流,嗟夫!惟恐天下不乱也。

    可怜的我只有着急的份儿,跟匹狼似的四处乱蹿,两眼绿油油地盯着猎物,哈喇子垂悬三尺有余。

    我始终没弄懂胡子(他是我的室友加死党)凭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论长相嘛没我漂亮,论个头嘛没我挺拔,论功课嘛比我好点儿不多……可他硬生生的就是香饽饽,快赶上人见人花见花开棺材也要打开盖人称玉树临风的陆小凤了(因为陆小凤也留胡子)。大学上了三年,女朋友换了三茬,还整天嚷嚷说普天下最累的事情莫过于谈情说爱……这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指着和尚骂秃子吗?我恨不得狂扁他一顿了!

    当然,事后分析起来,胡子的成功还是有其必然之处的。比如他玩得一手好吉他,而且有一副天生沙哑的嗓子。要知道冲着女生来一首“此情可待”的效果不亚于喂她吃一剂“追魂夺命催情散”!如果再加点迷惘的眼神,忧郁的表情…我靠!那就更披靡了!

    话说回来,大三那年,胡子在一家歌舞厅里弹吉他,挣外快。我闲着没鸟事干就跑去蹭吃蹭喝,然后挂在胡子的帐上。当时已经流行三陪了,来自我国东南西北地区的年轻女劳力涌入本市搞第三产业(也就是服务行业),惹来一大帮兜里有的是钱就是没地方花的风骚老爷们儿,夜夜笙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诸如此类的成语你就往他们身上使吧,一点儿错都没有。

    我就是在那家歌舞厅里认识她的。

    她的名片上印着“公关部经理”的头衔,其实说白了就是“妈咪”,手底下带着十几个女孩,天天抽水——所以女孩们又叫她做“抽水马桶”。在我看来她的工作性质类似于旧社会的“老鸨”。只不过时代进步了,称谓也进化了而已。

    听女孩们说,她以前也是做小的,而且还是改革开放初期最早下海的那批之一。如此说来,叫她一声“前辈”也不过份。她大概够三张了吧,但根本看不出来,保养得跟妖精一样——当时我只意识到她漂亮,并没有其他感觉,至于为了她丧魂落魄夜夜猛打手枪不已则是后话——咱先按下不表。她声音妩媚,带少许北方口音——后来我才知道她果然是哈尔滨人。

    胡子跟她关系很好,管她叫“娜姐”,我也跟着胡子叫。实际上她姓陈,双名妮娜,虽然听起来矫情了点,但还是满洋气的。她穿爱斯普瑞,擦蜜司佛陀,抽加长卡地亚,喝飘仙一号或者芝华士……

    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生活啊!

    好了,该切入正题了,再罗嗦下去我就快赶上罗家蝇了。话说那年夏天我跟着胡子泡歌舞厅,结果就认识了妮娜姐姐。有时候我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听胡子唱歌,她就端着酒杯过来陪我说话,东一句西一句,没正经,瞎贫。

    1

    有一次,她问我:“阿飞,你有女朋友吗?”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女朋友?那可是奢侈品啊!用不起。”

    妮娜不相信,说,“你看你就不老实了吧,像你这样的帅哥,能闲得住?”

    我苦笑,“要是有头发谁愿意做瘌痢呀!的确是没有。”

    妮娜就说,“如果你真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我这里大把女孩子。”

    我盯着她,“说实话娜姐,我挺喜欢你的。”

    妮娜就笑,“你他妈的就会耍贫嘴,没功夫搭理你!”

    还有一次,歌舞厅生意清淡,妮娜闲着无聊,就过来找我侃大山。我忽然发现她学问不浅!从可可夏奈尔到米兰昆德拉……她都略知一二。

    我情不自禁地诧异了。

    我问她,“娜姐,你在哪儿上的大学?”

    妮娜撇撇嘴,“扯淡!我高中都没毕业,哪儿来的大学!”

    我说,“那你的学问够深的,干脆去我们学校当客座得了!”

    妮娜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大学老师。”

    她优雅地叼上一支卡地亚,我赶紧帮她点上。她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十分专业的大烟圈。

    她若有所思,“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好奇地问,“后来为什么吹了呢?”

    她说:“嫌他穷呗,就那么点儿工资,够干嘛?现在我有钱了,可是……”

    她显得非常伤感。

    我想逗她开心,于是一拍大腿,叫一声,“好险!”

    妮娜吃惊地看着我,“怎么啦?”

    我说,“幸亏你们俩没成事儿!否则没准儿我得叫你师娘,那我可就亏大发啦!”

    妮娜扑哧一笑,“贫!你可真贫!”

    接着,轮到她问我:“阿飞,你的第一次呢?给谁了?”

    我故作神秘,“娜姐,你真的想知道吗?”

    她来兴趣了,使劲儿点头,“我想知道,你说嘛!”

    我犹豫了一下,“算了,说出来怪丢人的。”

    妮娜急了,“你少卖关子!快说!说出来姐姐请你喝酒。”

    我哭丧着脸,“那好吧……”

    我伸出自己的手掌,“唉!我这只罪恶的手啊!”

    妮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靠!你真是一点正经没有!”

    那时候我给她的印象就是能贫善侃。也许这正是我们中文系的特长。

    或者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像我这样……而我让她找回了一些已经失去了的、初恋的感觉。

    2

    胡子他们还发制服,雪白的上衣,穿起来满帅气。妮娜见我喜欢,就帮我弄了一件。于是我跟胡子穿着同样的衣服在校园里纵横,嘴里引吭高歌:

    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个姑娘都是我们自己的,谁要把她抢占去,我们就跟他贫到底……

    后来,我们俩得了一个外号,叫雪衫(山)飞胡(狐)。

    可没想到,我的“雪衫”很快就变成“血衫”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话说某夜我像平时一样坐在寂寞的角落里独自小酌,忽闻过道里一阵喧哗。

    我扭头那么一瞅——嗬!好家伙!几个大老爷们儿撒酒疯,揪着一个小姑娘硬是要灌人家白兰地。小姑娘死活不喝,老爷们儿说你非喝不可,小姑娘说我不要小费了还不行吗?老爷们儿说你想不要就不要啊!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本来我只打算看热闹,可妮娜姐姐的出现却把这件事儿的性质改变了。

    她过去抢老爷们手里的酒瓶,“哎呀算了,不就是一口酒吗?我替她喝!”

    那老爷们儿“呸”了一声,“我操!你他妈的算老几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货色!你也配!”

    妮娜急了,“老哥,你说话可得文明点儿!”

    那老爷们儿火气更大,“我他妈的就不文明!你能拿我怎么着?”说罢狂性发作,使劲儿那么一推——就把妮娜推了个屁蹲儿。

    我靠!欺负我姐!这还了得?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一个箭步蹿过去冲着那老爷们儿的肚子就是一脚,“你妈逼,敢在这儿撒野!”一边骂一边往他脸上踹。

    那帮孙子酒喝多了,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时候一挨揍就清醒了三分,立刻撸袖子抡拳头往我身上招呼。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没少打架,这种场面见得多了!

    所以对敌斗争经验也极其丰富——说时迟那时快,我掉头就跑。

    那帮傻逼在后面追,一圈追下来也就不聚团儿了!老子抖擞神威,杀他个回马枪!抓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可怜冲在最前面的傻逼立马就给砸晕菜了!那血就跟喷泉似的,溅的哪儿哪儿都是。

    定睛一看,一共四个,被我放翻了俩,还剩下俩。

    我心说,“孙子!就这两把刷子,还敢在道儿上混?”索性把椅子一扔,拍了拍巴掌,“还不快滚?找抽呢是吧?”

    我觉得自个儿真他妈的风度极了!颇有些黄飞鸿再世李小龙重生的感觉。

    那哥俩就这样被我征服——灰溜溜地把伤病员扶起来,屁都没敢放一个,夹着尾巴走人。

    就听见那小姑娘叫一嗓子:“他们还没买单——”

    我也跟着叫:“听见了吗?还没买单!”

    这时歌舞厅的老板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算了算了!让他们走吧!”

    我嘟囔了一句:“这倒好,挨顿揍,省了酒钱……”

    那老板装作没听见,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我,“小伙子!身手不错嘛!”

    我故作谦虚,“哪里哪里,打不好,嘿嘿,瞎打。”

    那老板点点头,“有没有兴趣在我这儿做保安呀?”

    却听见妮娜姐姐在我身后插话,“经理,人家可是大学生!”

    那老板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是吗?看不出来……你参加过军训吧?”

    3

    是役使我的风头盖过了胡子——至少在娜姐和她的姐妹们面前是这样。

    只要我在歌舞厅现身,她们就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嘘寒问暖。胡子羡慕不已!

    酸溜溜的说:“嘿嘿,你丫成大腕啦!牛波依呀!”

    我得意洋洋,“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不过那场架把我的漂亮衣裳打没了——上面全是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还是妮娜细心,见我这两天都没穿白上衣,就说:“染了吧?没关系,姐送你件新的。”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

    妮娜笑道:“当还你一个人情,不然老觉得欠你点儿什么。”

    于是就约定了第二天上午在“燕莎”碰头。次日,风和日丽,我坐在公共汽车上看谁都顺眼,心情好得甚至给一位中年妇女让了座儿,她非常不好意思,直谢我,我说:“您甭客气,不知怎么着——我一见您就想起我妈。”

    她激动极了,一个劲儿地夸我:“瞧这孩子!真孝顺!”

    车到燕莎,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了妮娜。

    这是我第一次在灿烂的阳光底下仔细地欣赏她……她新烫了一头波浪般的卷发,藕荷色低领上衣,咖啡色百褶短裙,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脚踏三寸半的细带高跟棕色皮凉鞋。哇赛!我的心像是被一粒名字叫做情色的子弹击中了!脑海中立刻想到李敖语录:什么叫做真女人?你一看到她,除了鸡巴硬,浑身都软…这样的女人才叫做真女人!

    相比之下,我们学校里的那些“美媚”就成了又青又涩的果子,而我的妮娜姐姐!她分明是熟得裂开了口子还在往外流汁的水蜜桃啊!

    我神魂颠倒地向水蜜桃走去,走得愈近就愈是心惊肉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原来她的胸是何其隆也!腰又何其细也!臀亦何其肥也!组合在一起俨然一个葫芦也!

    我的“青春期无孔可入性欲压迫综合症”立马发作,其症状表现为手脚冰凉而睾丸火烫,瞳孔收缩而鸡巴膨胀,站在妮娜姐姐面前,向来是生命不息臭贫不止的我忽然腼腆得像一个情窦初开羞眉臊眼连手都不知往哪儿搁的纯洁小男生。

    我特忸怩,“你……你来啦……”

    我操!这他妈的叫什么开场白嘛!各位读者应该看明白了吧!这,就是我为何活到二十一岁还是一个可耻的处男的根本原因!

    妮娜也觉得奇怪,“你怎么啦?生病了吗?”

    我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没病!没病!”

    我甚至不敢抬头!眼皮儿羞答答的低垂——我的眼角余光正好笼罩着妮娜的脚。她的脚很纤瘦,最多穿三十六码的鞋,脚趾也修长,嫩得像笋尖儿,还细致地抹着黑色趾甲油——这就更显得脚掌白腻如玉了!

    书上说我们中国男人有“恋足癖”,看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就拿我来说吧,看见了妮娜姐姐的纤纤玉足竟跟偷窥了人家的阴部一样会面红耳赤——虽然我那时候还是个雏儿,根本没见过天天在嘴巴里操着的“逼”是什么模样——最可恨那些毛片!图象质量太差!只剩下两团影子动来动去,即便有特写,也是朦朦胧胧——惹得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我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妮娜说:“没病就走吧,别跟柱子似的,傻戳在这儿。”说罢一扭腰肢,在前边款款而行。

    我在后头跟着,只见那肥臀左右摇之,小腿轻微抖之,我的心啊,就蓬蓬跳之……阵风吹来,妮娜姐姐的香味儿钻进鼻孔,哦!刺激!我想打喷嚏!

    妮娜带着我逛服装店。她还真舍得花钱,不管三七二十一唏哩哗啦买了一大堆,光内裤就五六条,各种颜色都有。按理说我该装模作样地劝阻一番,比如说些“别乱花钱”之类的客套话,可我当时连自己的老爹姓什么都忘了,谁还顾得上跟她假客气呀!

    后来我们坐在露天咖啡阁里小憩。妮娜蹙着眉头上下打量我,“你今天不是病了就是吃错药了,反正有点儿不对劲。”

    我支支吾吾,“哪里哪里…主要是因为…这个这个…你今儿太性感了……”

    “我性感吗?”妮娜一下子高兴起来,立刻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忽然把脸凑过来冲我细语,“阿飞,你发现没有,那边有个男的盯着我们呢!”

    我说,“哪儿是盯我们呀,是盯你!”

    妮娜得意洋洋,“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看我怎么电他!”

    说罢,两腿斜放,以手支颐,身子扭出蛇一般的曲线,眼皮儿一抬,射出两道风情万种的电波——那边坐着个西服革履头发上抹了一斤多发蜡的中年男子,手里夹着香烟,面前放一杯啤酒,看上去特深沉的样子,其实眼珠子贼不老实总在滴溜溜乱转——这时跟妮娜的电波撞个正着,立刻哆嗦了一下,赶紧回避,还假装漫不经心地弹弹烟灰——结果全弹进啤酒杯里。

    妮娜乐不可支,“怎么样?你娜姐很有点儿魅力吧?”

    我说:“那是,你多专业多老练呀!往这儿一坐都快赶上火力发电站了!”

    妮娜听我口气不善,先是一愣,随即好奇地研究我的脸,“你小子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特尴尬,“我……我吃哪门子干醋呀!”

    妮娜咯咯地笑,“吃就吃嘛!干嘛不认帐!”

    我恼羞成怒,“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你以为你是谁呀?

    话一脱口我就后悔莫及,只见妮娜的脸色发白,”原来你也瞧不起我呀!“我懵了,慌慌张张地说:”娜姐…对,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妮娜摇摇头,”算了,别解释了,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伸手招呼服务生,”买单!“

    我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括子,心说,阿飞呀阿飞!你真他妈装丫挺的!活该你丫还是个雏儿!活该你丫喇不着蜜(北京方言,泡不着妞的意思)!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吃醋就吃醋嘛干嘛出口伤人呀你丫莫不失了心疯了吗也么哥……

    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失魂落魄地跟着娜姐往外走。出了燕莎,娜姐叫来一辆的士。她说:”咱俩不同路,就不送你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那只好看的脚缩进车厢里。车门嘭地一响,车尾放了一连串的响屁,然后绝尘而去。

    4

    夜。宿舍。胡子问我:”敌人是谁?“

    我感叹万千,”唉!妈妈的,女人!“

    胡子皱眉,”我当然知道是女人!如果是男人,那我不就危险了吗?问题是谁呀?苏菲玛素?莎朗史东?美琪赖恩?总不会是吴妈吧……“他看着我拎回来的大包小包,略思片刻,”我知道了……小子!你口味够偏的呀!“我眼睛一瞪,”你知道个屁!就会勾搭那些毛都没长全的!“胡子并不生气,反而一声长叹,”兄弟,你以为我只愿意吃快餐不想下馆子吗?问题是囊中羞涩啊!娜姐是什么?她是极品鲍鱼!你吃得起吗?“我心里承认胡子说的有道理,可嘴巴上绝不服软,”哼!你丫天生就是麦当劳肯德基的命!本少爷有自己的原则,叫宁吃仙桃一口不啃烂梨半筐!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麻雀焉知老鹰之志?懒得搭理你!睡觉!关灯!“胡子也急了,”孙子,活该你一个月失恋一次,你丫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整个一俄国人傻逼的洛维奇。我他妈的才懒得搭理你!关灯!睡觉!“

    啪嗒一下,灯就灭了。

    先是窗户外有一种叫做蟋蟀的昆虫在叫,接着是房间里有一个叫做胡子的家伙在打呼噜,然后是裤裆里有一根外号叫”小弟弟“的东西神气活现探头探脑。

    我咬牙切齿,掐着小弟弟的脖子,跟它玩命撕扯,想叫它放老实点儿,嘿,谁知这小子跟地下党似的,你越折磨他越斗志昂扬,就差没唱国际歌了!看来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干活,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只要一使美人计,他就彻底招供直至涓滴不剩。

    于是我开始给他灌输美人儿的意念……当然这个美人儿必须是具象的,具象的意思就是要有具体的对象,这道理跟”秋波就是秋天里的菠菜“相仿。

    我才这么一动念头,妮娜就出现了,而且具象得厉害!她带着那种极容易令人犯罪的微笑,缓缓走来,两条腿又长又白。

    ”阿飞,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她俯身,凛冽的体香像雪崩一样淹没了我。

    ”因为你不敢正视自己的欲望。“

    两只豪华宝奶颤巍巍明晃晃,隐约在一袭如烟似雾的轻纱后面,呼之欲出。

    ”所以你永远被动,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可怜的雏儿。“我精血沸腾,满身大汗,欲火中烧,心潮澎湃。

    ”你需要帮助吗?“

    妮娜很柔软地玩弄。

    ”来吧,勇敢一些,让它喷射……“

    真操蛋!眼看我的小弟弟就要招供了,却听见睡在上铺的胡子一声怒吼:

    ”大晚上的你折腾什么?!“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失控,但觉一滴黏糊糊的东西飞溅到我的左眼皮上。

    我十分不爽,翻身坐起。

    我咆哮,”我跟你们拼了!“

    5

    我思前想后辗转反侧了三天,期间消耗了无数的精子,最后才下定决心去找妮娜,告诉她我那天是真的吃醋了,告诉她我其实是一只小小小小鸟,要在她的帮助下才能飞飞飞飞得高。

    我去理了发,把下巴刮得发青,洗了个冷水澡,重要部位用肥皂打了三遍,然后穿上体面的衣服,出发。当我走进歌舞厅的大门口时,我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奔赴刑场的烈士,慷慨就义,壮怀激烈。

    才上楼梯便听见胡子的歌声——

    ”……是你那淡淡的微微的笑

    在红红的夕阳肩上

    是我把缠缠的绵绵的歌

    在萧萧的风里吟唱

    看秋叶飘飘荡荡

    看青春寂寞散场

    你穿着美丽的金边衣裳

    却不是我的新娘……

    ……是你那黑黑的亮亮的发

    在梦里轻舞飞扬

    是一段缠缠的绵绵的想

    忍不住热泪盈眶

    看白雪铺满山岗

    埋葬了缘短情长

    说一声再见就天各一方

    让怀念从此流浪……“

    我在歌声里看见了妮娜,她坐在大厅的角落里,面前一盏红烛。那摇曳的光把她的脸映得变幻不定。她冲我竖起一根指头,”嘘——“”……第一次匆匆忙忙

    第一次怨恨忧伤

    看见了泪水滑过了脸庞

    你说我年少轻狂

    第一次花开花落

    第一次长夜未央

    来不及掩饰那可笑的慌张

    生命已改变了模样……“

    最后一个琶音缓缓消失。妮娜笑道:”胡子说这首歌是你写的。“我低眉臊目,”瞎写,吃饱了撑的——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妮娜问,”献给第一次?“

    我连连摆手,”没生孩子先取名儿,纯属意淫。“妮娜撇撇嘴,”鬼才相信!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找我有事儿吗?“我看着她,点了点头。”那去房间里说吧,这儿太吵。“她站起身来,带我去卡拉OK包厢。

    妮娜穿了一件旗袍,那起伏的曲线从领口经腰腹直至下摆一气呵成,把她的玲珑身段收得淋漓尽致。柏杨说”露胸的最大的诱惑在乳沟,露腿的最大诱惑在旗袍开衩处“,那一抹修长的雪白随着袅袅婷婷的步态隐约于云岚雾障之中,的确”令人口干舌燥眼花缭乱连呼‘王豆腐’!坐卧都不能安。“包厢里也闹腾,大音箱在放的士高,震耳欲聋。妮娜往沙发上一靠,耸耸肩膀,”没办法,到处都不清静。有话就在这儿说吧。“我站在她面前,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娜姐…我是来…来向你道歉的。“妮娜说,”是为了那天的事儿吗?我早忘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嗫嚅道,”还有…还有就是……我…我想说……那天……我那个什么……我喜欢你。“

    本来就吵,我的声音又小,妮娜就算是使上助听器也不管用!她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顿了一顿,又说:”你小子!打起架来满狠的,怎么说句话反倒那么困难?“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我被妮娜这么一激,体内那股子野蛮劲头突然蹿将起来。我咬了咬脚跺了跺牙血液在坚硬鸡巴里沸腾,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我昏头昏脑心想去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我大叫:”娜姐我喜欢你!“

    它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那么寸,我这六个字刚离开舌头,那的士高就嘎然而止,像是谁成心掐着点儿想算计我似的。但闻我的声音清脆响亮,还恨不得余音袅袅!

    我想我脸一定成了老崔的那首歌——一块红布。

    羞归羞臊归臊,但我的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总算最后陈词了!就等法官宣判了!

    可法官没吱声。

    我的脑袋里飞着一架轰炸机,嗡嗡的,震的我头皮发麻。我反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她有什么反应?她有什么反应?“其实用眼睛看看人家就知道了……可当时我真的不敢,真的不敢!

    大音箱歇了片刻,又响起悠缓的曲子。

    一只白皙而丰满的手出现在我眼皮底下,一个声音说,”请我跳支舞吧。“我下意识地握住那只手,仿佛是握住了一条滑腻的鳗鱼。

    我说,”我……我不大会跳……“

    那声音说,”三步,是个人都会。我带你。“

    一个热烘烘的身体靠近了我,一股似兰非麝的香气笼罩了我。嘭嚓嚓,嘭嚓嚓……我小心翼翼,舞步机械,生怕踩到她那双好看的脚。

    那声音又说:”阿飞,说喜欢一个人就那么费劲?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我终于敢抬头——迎接她的目光。我放心了!她不但没生气,反而很温柔,眸子里还有些令人心慌意乱的挑逗——她冲我眨眨眼,”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这可是你说的。“

    我低声道,”娜姐,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妮娜打断了我的话,”其实你没说错,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我这几天也在想,嗯,都快成残花败柳了,再不抓紧呀可就没机会了!所以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说罢缓缓地闭上眼睛,又黑又长又密的眼睫毛簌簌颤抖,那红润肉感的嘴唇微微张启……

    在电影里见过这副表情——这是索吻吧?

    我的行动要比思想来得快,二话不说低头就吻。我的嘴唇刚沾上她的嘴唇,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舌头送过来,非常饥渴的样子!我便着实噙住,唧唧啾啾,呜咂有声,良久良久,才因为实在喘不过气来而分开。

    妮娜娇喘吁吁,”你就跟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我紧紧地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飞了,”姐!我的确好久好久没碰过女人了,上一次亲嘴儿还是两年前的事儿。“

    妮娜红晕满脸,轻声道,”怪不得下面硬邦邦的,也不嫌咯的慌。“原来我只顾着激动,忘了下面还有一位跟着一块儿激动的小弟弟,眼下他虎头虎脑,一个劲儿地往人家的肚皮上顶。好难为情哦!我双颊发烫,想采取必要的隔离措施,但妮娜反过来抱紧我!不让我离开她的身体。

    她媚眼如丝,”阿飞,想不想要?“

    靠!我好悬没一泻千里!心里一紧张,结巴的毛病又犯了,”当…当然……当然想……“

    妮娜扑哧一笑,”等我下班,跟我回家。“

    我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听的八个字了!这简直就不是人话,是音乐,是曼陀铃管风琴古筝琵琶二胡唢呐江南丝竹……大音箱又在放的士高,可我听什么都像欢乐颂。

    6

    妮娜住的是单身公寓,阳台洗手间厨房加在一起大约三十几个平方。

    房间里女人味儿很浓,衣服东一件西一件扔的哪儿哪儿都是。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旁边摊开一本杂志——只见一个外国老爷们儿赤身裸体挺着大鸡巴在封面上耀武扬威。

    我说:”娜姐,原来你喜欢洋枪呀!“

    妮娜脸一红,”讨厌!瞎说八道什么!“立刻拉开抽屉,把杂志塞进去,”老实坐着,不许乱翻东西,我先洗个澡。“

    她开始脱旗袍。就像蛇蜕皮一样,转眼之间身上仅余乳罩和内裤。然后两手叉腰,优雅地转了一个圈,”怎么样?我的身材还可以吧?“我嗓音嘶哑,听起来跟感了冒似的,”娜姐,你简直是魔鬼身材!“妮娜莞尔,”小嘴儿真会说话!好吧!姐姐奖励你一下!“弯下腰来,给了我一个甜蜜蜜的嘴儿,又小声问,”想不想跟我一块儿去洗?“我当时真是傻波依呀!竟然羞答答地说:”娜姐…你洗吧…我洗过了……“妮娜露齿一笑,”小笨蛋!“

    她捏了捏我的腮帮子,一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我幻想着水雾中的娜姐,一定是”一头长发披散一条白生生身子立于浴盆一手拿了喷头一手揣那丰乳……“,这是我打《废都》里看来的春宫画儿。说实话我挺佩服老贾,丫不去写《肉蒲团》绝对是我国当代文坛的巨大损失——你看他那个”揣“字用的多么香艳!简直要令我长啸了——再想到将要发生的事儿…那我就越发地血脉贲涨,裤裆里的活物几欲裂帛而出!连两颗卵蛋都在隐隐涨痛。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四下里寻摸,结果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条娜姐的内裤,浅粉色,绣着精致的蕾丝花边,还沾着一根弯弯曲曲袅袅娜娜细细长长的毛——我想一定是娜姐的阴毛吧!真漂亮!所以说女人漂亮起来哪儿都漂亮——连毛都这么好看!

    我继续观察下去,又见内裤的兜底儿处染着淡淡的黄色水渍。我好奇地拿鼻子嗅了嗅——一股强烈的腥臊味道钻进鼻孔,弄得我跟吸了鼻烟似的精神一振…可是他奶奶的卵蛋更酸疼了!疼得我几乎直不起腰来。

    我不知道各位男性读者有没有跟阿飞类似的体验——年轻时一旦跟异性耳鬓厮磨就会出现上述症状。我曾经为这事儿苦恼过,以为自己跟日剧里的苦命人儿一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于是忧心忡忡地跑去请教一位比我大两岁的学长,那老哥听了我的幽怨之后略思片刻,严肃地点点头,”你这是憋的——捣腾出来就好了。“

    我心说你这叫做裤裆里拉胡琴胡扯鸡巴蛋!老子每天晚上都化欲望为液体,如此勤奋不辍——这已经够捣腾了吧?看来这事儿非等闲之辈所能释疑——后来我在书报摊儿上卖了一本旧杂志里面有”黄大夫信箱“,黄大夫曰此乃荷尔蒙在作祟也于人体并无大碍——我这才把心放下来。但没做成日剧主角,我也隐约有失落感。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我赶紧把那条内裤掖回去然后正襟危坐。我的动作刚刚完成娜姐就现身了,裹着一条浴巾,披散着缤纷的黑发,四肢颀长,锁骨玲珑,乳峰猛挺。她笑着说:”干嘛还傻坐着呀?难道要我帮你脱衣服吗?“我说不用不用……赶紧痛苦地弯腰,解鞋带,直起腰,解裤带……妮娜打开台灯,接着去熄了光管。房间里登时暗了许多,但那朦朦胧胧的橘红色非常暧昧,而且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天哪……就要……就要开始我的”破处之旅“了……妮娜转身打量我,忽然扑哧一笑,”怎么,打算坚守最后防线呀?“原来我浑身上下就脱剩一条底裤,中间那块儿还鼓鼓囊囊地膨胀着,很不雅观。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脱了……多少得保留点儿一个处男的矜持吧?

    妮娜却唰地拽掉浴巾……

    我靠……要知道在此之前,女性在我的意识中全是穿着衣服的,最过份的也只限于比基尼,所以妮娜拽开浴巾之后在我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道白光——还有胸前的两点嫣红和双腿间的一片乌黑。我的嗓子眼儿一甜好悬没吐血……乃至她是怎么走过来的我们是怎么翻滚上床的那条底裤又是怎样被她解除的……其过程犹如一段被洗掉了磁迹的录象带,成为我记忆中的盲点。

    是她的嘴儿,把我的魂儿嘬了回来,”你好结实!“就像在梦里发生过的那样,她抚摸我,我那里好比一根快要绷断的琴弦。

    妮娜叉开双腿,”来吧……“

    我的嗓子眼儿直冒烟。我趴在妮娜的身上浑身打哆嗦……说白了就是挺着鸡巴不晓得往什么地方杵。惭愧呀!我平时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貌似小痞子,可实际上我只是个雏儿,所有的性知识都来自毛片——你叫我怎么办?

    妮娜也看出来了,这位好姐姐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原来你真的是第一次!

    别急,我来帮你。“她用手捏着我,把我领到阴道口,”就是这儿……“然后松开手指,”来,使劲儿……“

    接下来傻逼都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的鸡巴就跟泥鳅似的,唏溜一下,钻了进去。里面又湿又滑又黏糊,还热乎乎的。

    就听见妮娜从鼻孔里发出呻吟声,”嗯……“

    我满头大汗,不敢动弹,小肚子里像是憋了一泡尿,眼看就要失禁。

    妮娜捧着我的脸,柔声问道,”想出来是吗?“我咬牙切齿地点头。

    妮娜微微一笑,说,”没关系,第一次都这样,你想射就射吧。“说罢,她紧紧地拥抱我,脸颊贴着我的脸颊,”傻小子,来呀,用力操我两下,快!“

    她说”操“——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虽然打这儿之后我开了窍跟不计其数的女人造过爱,但没有一个能像妮娜这样肆无忌惮地使用各种脏字儿——令出身市井的我颇有亲切感,听在耳朵眼儿里受用在心坎上并因此焕发出巨大的”造爱“热情!

    于是我卯足了力气蓬蓬两下——我想最多两下——然后就跟抽了筋似的浑身哆嗦,下面咕嘟咕嘟地一泻如注。

    7

    妮娜紧紧的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第一次给了一个比你大十岁的女人,后悔吗?“

    我说:”幸福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妮娜轻轻地咬我耳垂,”那你找媳妇儿一定要找个处女,不然亏大发了!“我叹气,”这年头找处女比找恐龙还艰难,还是算了吧。“妮娜咯咯直笑,”姐姐帮你找,就不信找不到原装的……哎哟,要流出来了!“

    原来是我的鸡巴疲软,一点一点地往外退缩——就像瓶塞儿堵不住瓶嘴儿,里面的东西要流出来——妮娜赶紧用手兜住下面,”去把毛巾拿来。“我翻身下床,捡起那条浴巾——它原本裹在妮娜身上——回头一看,妮娜叉开双腿,手心里一捧乳白黏液,”快给我呀!“把浴巾递给她,眼睛却离不开她的”神秘园“了……但见浓密的黑毛里龇着一张血盆大口,兀自往外涌挤白浆——平时总是你妈逼你妈逼的操……可怜我直到现在才晓得”逼“是什么模样。

    妮娜接过浴巾,擦干净手,又擦干净下体,一抬头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便嗔道:”进都进去了,还看它干嘛?“

    我爬过去,挨着她的腿涎着脸说:”姐,你让我好好看看,求求你。“妮娜笑道:”好啊!你到我这儿上生理卫生课来了!“我说:”念书的时候就没开这门课,老师叫我们回家自学。姐,你得帮我补补!“

    妮娜嘴里说:”讨厌!“下面却敞开了供我瞻仰,还用食指和中指按住酱油色的肥腻大阴唇,让阴道咧开嘴巴,翻出红嫩嫩、湿漉漉的肉。

    ”看吧……女人就是用这里生小孩的。“

    手指望往上一捋,挤出一粒浑圆饱满的小肉蕾。

    ”这是阴蒂,女人最敏感的地方。“

    我好奇地去摸,谁知才一触碰,妮娜就浑身一激灵,”别用手啊宝贝……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用舌头!“

    我当然愿意,立刻匍匐在她两腿之间,伸出舌头狂舔——就听见她一个劲儿地咝咝吸气,还婉转呻吟,”哦……舒服……哦……好舒服好舒服……“她这么一浪,我就跟发了帖子得到回应一样,更加卖力了。舔着舔着,忽然被她推开,”啊……真受不了!你硬了没有?让我摸摸!“伸手过来攥我,”乖乖!比刚才还粗!“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再度勃起。

    她把我按躺下,然后骑到我身上来,用那滑溜溜的大阴唇磨我的龟头,磨得我浑身酥痒。我兴奋地叫了声,”娜姐!“屁股往上一耸,一顶,就进去了!

    妮娜也尖叫:”啊!“然后弯腰,胳膊撑着床垫——两只乳房跟木瓜似的下垂,乳头正好耷拉在我的嘴唇上。我立刻张嘴叼住,拼命吸吮,恨不能吮出奶汁——妮娜又叫:”阿飞!别咬……“她的屁股开始上上下下起起落落让我的鸡巴来来回回进进出出,频率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迅猛。

    我又不中了……我吐出奶头把嘴巴腾出空儿来叫了声:”姐!我、我、我要射……“

    妮娜气喘吁吁,”阿飞……再……再撑多会儿……我……我也快了!“说罢,妮娜的屁股跟打夯机一样,结结实实地连夯好几下,把我的大腿夯得”蓬蓬“直响,紧接着,腰杆一挺,浑身痉挛,连沉甸甸的乳房都在簌簌颤抖…她里面犹如捏紧了拳头——几乎是硬生生地把我捏了出来!

    我们同时高潮——据说这是性生活的最高境界。

    事毕,妮娜跟面条似的软在我身上,秀发凌乱,面泛潮红,星眸朦胧,娇喘不已,”阿飞……你真棒……我好久都没这么爽过了……“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忽然觉得自己天生就是高手,”姐,俗话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妮娜耸耸鼻子,”哼,臭贫!我是因为好久没做,所以来得比平时快些,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我笑嘻嘻地问:”好久没做?有多久?跟谁做呀?“妮娜也笑,”怎么?又吃醋啦?“

    我说:”没错,俺老家山西省太原府,祖上是生产正宗老陈醋的!“妮娜收敛笑容,幽幽地叹了口气,”阿飞,不瞒你说,姐有男朋友,而且就要结婚了。“

    我浑身一震,”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妮娜摇摇头,”我不应该跟你上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鬼迷心窍,喜欢上你这个小屁孩儿了。“

    我说:”娜姐,你既然喜欢我,就跟我好吧!我一毕业就娶你。“妮娜诧异地看着我,说:”你别忘了我比你大十岁!“我振振有辞,”大十岁很正常——杜拉丝比雅恩大三十九岁!苏珊莎拉登比蒂姆罗宾斯大十二岁——这都是经典爱情啊!“妮娜笑了,”扯淡!我可不想玩什么经典,我只想过安稳日子。你也希望姐姐有一个好归宿吧?“

    我哑口无言。

    妮娜捧着我的脸,柔声道:”傻小子,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比什么都重要,干嘛非较真不可呢?“忽然压低声音,”告诉我,刚才快活吗?“我使劲儿点头。

    妮娜说:”我也是——你顶得我舒坦极了!难怪人家说,不怕短粗,就怕细长。“

    我忍不住反驳她:”我很细吗?那你告诉我人家有多粗?“妮娜忍俊不禁,”我说错话了!你一点都不细,粗得很!“我也乐了,”饭可以瞎吃,话不能瞎讲,你知道吗?少年关心大小,青年关心粗细,中年关心长短,老年关心硬软——从此可以看出人生境界。“妮娜笑得花枝乱颤,”你可真有学问——不过你现在又细又小,又短又软,是什么境界?“

    我说:”你稍候片刻,它马上就会重新站起来。“妮娜腻声道:”不行……我这会儿就要它站起来……“妮娜像一条鱼,身体向后滑去,”你看看你,都蔫儿了!“我抻长脖子一看,那个器官果然无精打采,还沾满了妮娜的淫液和自己的精液,显得一塌糊涂。

    妮娜用她春葱般的手指剥开包皮剥出红扑扑的龟头,嘴里惊呼:”它好嫩,好可爱哟!“然后吐出舌尖儿,在龟头上灵活地刮了一个圈儿……我登时浑身起鸡皮疙瘩,嘴里猛吸凉气——

    妮娜拿水汪汪的眼睛瞟着我,问:”喜不喜欢?“我忙不迭的点头,”喜……喜欢!“

    妮娜莞尔,往后一拢头发——那动作风情极了!看得我鸡巴一跳,差点儿要蹦将起来。就听见她细声细气地说:”让姐亲亲你的小弟弟,好吗?“没等我回话,她就”唏溜“一声把我吸进口腔里,接着”吧唧吧唧“地吮了一会儿,又噙着龟头使劲儿地嘬……我哪里受得了这个!小腹一热,鸡巴就挺直了。妮娜冲我眨眨眼睛,那意思是,”你看!这么快!“她继续帮我口交,也不嫌弃那些黏乎乎的分泌物,都舔进嘴里又咽了下去。

    如此吸吮嘬舔了好一阵子——我都觉得自己又快不行了,妮娜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口,满脸红晕地看着我说:”来吧,我要。“我一骨碌坐起身来,作势欲扑,妮娜却拦住我,说:”别急……姐给你换个姿势。“

    她转身跪在床上,撅起像月亮一样浑圆像奶油一样雪白像酥油一样细腻像鲜花一样娇嫩的大屁股,屁股中间裂开一道深陷的肉逢,肉缝中长满了黑茸茸的阴毛,阴毛里耷拉着两片酱紫色的大阴唇,阴唇夹着热乎乎的蜜穴。我的眼睛化作饥渴的变焦镜头,一直推近,仿佛要钻进她的穴里……妮娜回眸,媚眼如丝,”阿飞,姐性感吗?“

    我以行动作答。我的鸡巴像一枚出膛炮弹,准确、凶猛地插进去。

    妮娜尖叫,”啊!用力!快!“

    我不说话,咬着牙一味猛干。妮娜被我干得披头散发前仰后合,最后我们再一次双双登上胜利的颠峰。

    是夜,我的各种腺体阀门统统打开,射精七到八次,射出总量约一酒瓶子—这个记录我迄今未能打破。

    8

    接下来连续几天,我寸步没离开过妮娜的公寓。她也告了假,留在家里跟我翻云覆雨。我进步神速,耐力越来越强,最后每次都能持续半个多小时,让妮娜高潮迭起。妮娜非常满意,”你能让我来两次,就能让别的女人来四次——她们会爱死你的!“

    事情发生在那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阳光透过鹅黄色的窗帘弥漫在房间里,身边的妮娜还在熟睡。

    我不忍心惊动她,就坐在床上默默地端详她——她裹着一条紫色碎花被单,两只纤秀的脚儿露在外面,像一种干净的草本植物。她那带着波浪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象牙色的锁骨,也半掩了轮廓分明的脸庞——我在这张脸上找不到年龄的痕迹,找不到丝毫的风尘味道,她安详宁静,像无邪的婴儿。

    电话响了。

    妮娜被惊醒了,她翻身拿起话筒,”喂……Hello……Speaking……Iknow……Metoo……FromBeijing……Ok……Ok……By!“

    妮娜放下电话,我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是谁?“她说:”我男朋友。“

    我问:”干嘛不说人话,讲鸟语?“

    她笑道:”他不会说人话——他是个鬼子。“

    我一愣,随即挖苦道:”哟!姐姐你够洋的呀!还把外资引进来了。“她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气,”他明天到……而且……我的签证下来了。“

    签证下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妮娜转身偎入我的怀里,一边用手摸我,一边柔声问道:”宝贝,你舍不得我,是吗?“我忽然想哭,但嗓子眼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噎着,作声不得,就听见妮娜在我耳边细语,”别犯傻了,来,到姐身上来……从现在开始,不要停……姐让你操个够!“

    于是我们疯狂交媾。我的表现特别神勇,用妮娜的话说是几乎把她干穿了!

    那天我没吃过饭,没下过床——甚至没离开过妮娜的身体。

    我一直想回忆清楚那一天一夜的某些个细节,但每次冥思苦想的结果都是徒劳。

    八月九日,也许是十日,或者是十一日……反正都差不多,我是说那一个上午,天气晴朗,根本没有那种”分手总是在雨天“的情调。我穿着整齐,走出妮娜的家门。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我的脚步声。当时我的脑海中闪过以下画面:近景,我蓦然回首;全景,妮娜一身雪白睡衣站在门前;特写,妮娜泪流满面;中景跟拍,我向她跑过去将她揽入怀里狂吻…同时音乐起,Onlyyou……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就好象所有的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样。我来到大街上,身边车来车往,人们面无表情脚步匆忙与我擦肩而过。阳光灿烂明媚。我心说:”故事到此结束!“

    ……

    最后再絮叨几句:

    妮娜姐姐跟着她的洋老公出国去也,宛如泥牛入海,就此音讯全无。

    而我开始变得恬不知耻。我发现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就接踵而来。连胡子都惊讶于我换马子的频率和速度。

    他送给我八个字: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后来就毕业了,后来就工作了,后来就厌倦了,后来就一切重归寂寞。

    有时候夜半醒来,会默默地想起从前,想起妮娜。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她了!也许我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但在我而言,那是刻骨铭心的第一次!

    有人说,男孩子进入性爱的大门最好由一位有经验的妇女为他开启,在母性的温柔保护之下,他可以避免沮丧和失败——而一个美好的开始将对他的自信颇有助益——因此我感激她,永远。

    故事讲完了。其中有多少是虚构的?有多少是真实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正如妮娜所言,“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比什么都重要,何必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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